──< 前 言 >──
. 最近南部的雨季似乎是宣示真正暑夏的開始,這麼多年在南部的夏天幾乎是和
雨季劃上等號,彷彿沒下些雨就不能讓夏天增加熱鬧氣氛似的,這時最累的就是一
些菜農和苗木業者了,這種時雨時熱的天氣,一些蔬菜和體弱多病的苗木們紛紛以
掛掉來宣示退出這場不公平的遊戲,不過還有一些粗放性的植物卻愛極了這種天
象,非旦長勢茁壯,更是陸續開出漂亮的花卉來展現她們的堅強與健壯,這類植物
的特性可能與她們老祖宗長期的適應脫不了干係的,尤其是熱帶植物更是有此能
耐,在我園子中的紅毛丹便是如此特性,而不讓紅毛丹專美於前的就是一向不服輸
的薑科植物了,目前正紛紛開出艷麗的花朵,儘管競爭是殘酷的,但如果是屬於良
性的美麗競爭的話,何必刻意阻止呢?
. 一些心細的格友由於長期看慣我的「心聲」(文為心聲嘛)都了解並記住我的
習慣及生活方式,清楚的知道下雨天便是我的休息天(雖不中亦不遠矣!),由於
便紛紛趁著下雨的日子來找我,這種「猜心」的結果就順理成章讓我成了全年無休
的農人了,我這樣的說法可不意謂著想藉機下逐客令,可還沒有長出這膽子的,畢
竟有些是千里迢迢的來客,更是有事情而來的呢,想說的是,這難免影響了我的生
活方式,也間接的荒廢部落格的耕耘了,因此有些無法即時回覆的回應,也只能希
望多多體諒了!
. 就是這種天氣的安排,無巧不巧的這二天中有三位朋友是完全來請我推薦「切
花」種類的花農,但說來卻有些扯,因為其中才只有一位是真正切花花農,而另二
位則是和我不熟而請託我的朋友來詢問的,這麼慎重的心態真讓我難以推拒,其中
一位新認識的花農更過分,可能事先打聽我總喜歡婉拒,於是便買了幾瓶啤酒來,
而一看到酒我就能看出一場猜心遊戲又要開始,「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的明
訓一直不斷出現在腦海,不過記得我不喝的堅持好像維持了逹到三分鐘之久,算是
打破了歷次的記錄,也記得在緊接著的下來差點我連心和肝差點就挖出來煮給他們
吃呢!遺憾的是我這種「賤性」還曾經試圖要改正,據我粗略估計至少也努力過不
下千次,但似乎是有些麻木了,可悲也!
. 其實至今的觀察研究中,我從來未曾忽略過切花素材的花卉,我也好幾次在文
中表明過,否則也不會在年青時學了一陣子的插花了,不過這卻無法彌補我沒場地
種切花花卉的缺憾,畢竟種切花花卉需要的是大片場地才能符合成本,而這些條件
又太不適合我這種小本經營的農人能玩的,因此只能認命的強迫自己轉行。但更可
恨的是目前切花的市場因為都是「抄襲」歐美及日本的模式,蓋台灣的切花市場應
該算是新興行業,這得從台灣環境歷史革談起。早期脫離日本統治才不久,百業待
興的過渡期連飯都很難吃得飽的日子裡,試問幾個人有餘力買得起「九百九十朵玫
瑰」送女朋友?當時能請得起一場五毛錢的黑白電影都已經相當奢侈了,要送花?
那可能只有摘摘路邊的「圓仔花」了,當然在當時的環境就不可能有人種切花了。
. 接下來的年代就有可能是一段繁榮期,而這時期的台灣人因為努力勤儉加上政
府政策(如三七五減租、土地放領等)生活稍微富裕了些,更加上西風東漸的影
響,這時的年青人也開始喝起咖啡,跳起舞來了,而此時的農人也開始有了眼光紛
紛轉行種起了花,並也蔚為風氣,記得當年的彰化永靖便是如此的竄起並風光了好
些年,直到十多年前田尾花市的興起才逐漸取代了永靖的盛勢。而在切花市場上由
早期的進口並加上國人的出國,因此所聞所見都是歐美花卉居多,觀念上永遠脫離
不了切花大國荷蘭的影響(真有些像是荷蘭的花卉殖民地),因此這些年來的切花
業者便全部從荷蘭進口球根或種苗,所以國內消費者就幾乎只能聞著荷蘭的花香,
荷蘭給什麼,花農就種什麼,比幼稚園的小孩子還聽話,這種缺乏資訊無知的心態
便逼迫的花農紛紛往山上出走,因為這些切花花卉幾乎都是寒帶花卉,畢竟荷蘭是
冷地國家,所以花農只得選擇高冷的山區種植,不惜砍掉原始林,勇敢冒著土石流
的風險只為供應國內頂級消費者的胃口,更沒有一個農民肯承認自己的罪過,只是
更大聲責備政府的歸罪,這真是有理說不清的亂絮。
. 在這個階段中專家學者能做的只是雪上加霜,因為這些一言九鼎的權威人士便
一頭的迎合花農及農業機購的利誘下專心研究起這些寒帶花卉,而且成果卓越,種
植出比原產地更漂亮的切花花卉,但卻拒絕平民百姓自行引進極適合台灣環境的熱
帶地區花卉,這種本末倒置,揠苗助長的風氣不知何才能覺醒,總統換了三四位
了,農業部、農會職員、專家學者卻仍然那些老面孔,如何能改善這些自以為是的
老觀念?看來是難囉。我已過世老爸在從我國小時就一直聽從農會人員的鼓勵種植
黃梔子花(說是農會要做染料), 一甲 多種了五、六年卻不見農會人員出面收購
過,全面砍除了,農會又建議種植咖啡,我老爸又是言聽計從的全面種植,可以想
像的結局,農會又出面解釋台灣種的咖啡品質不佳不收購了(我家至今保有三十多
年的咖啡樹作為存證,以證明我非亂編瞎扯),這種過程中農會早已經賺足了苗木
及肥料的錢,而我老爸在經過十多年了還在努力的償還農會的借貸,沒錢賺哪來的
錢還?我家本來好幾甲的土地只得剩下現在的 一甲 地,在在訴說著這不堪的過程。
而在這之間我老爸還種過幾種農會推薦的作物而一再失敗我不得而知?也並不想知
道,因為我那些年我一直都在外面讀書,也無能為力,真希望老爸在天之靈能找找
那些不負責任的農會官員算算帳,千萬別心軟輕易姑息這些危害農民的官員,畢竟
這些死有餘辜的官員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為不知又將誤導多少聽話的農民及全家的
生計呢!
. 這些日子我利用時間重新整理著所有薑科植物時,不禁嚇了一跳,嘴說不想種
薑科這種被一般人視為「粗俗」的花卉,但這些年來我竟然在「無意中」也收集了
多逹三十多種的薑科花卉,這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因為我從來就不看好過薑科植
物,儘管她們為我作了不少公關,凡是在開花的季節裡,一些我很尊重的好友都能
拿到朵朵艷紅的「火炬薑」,引人側目的大花讓這些朋友們的臉上頓時生光不少,
也讓我能贏得短暫的虛榮與尊重。而這三十多種花卉對多逹上千種的薑科植物而
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畢竟薑科植物又是另一支「族繁不及備載」的大家族,儘
管一般人對這種處處可見的薑科花卉很不屑,但其實薑科花卉也有不少令人激賞的
品種,否則國外人士也不會全心投入研究及開發的,今天開始我會將薑科中約有十
五屬的花卉作一簡介,不過一一介紹的話可能會很費時,所以我以選擇性的選出
五、六種為主來描述,希望能對切花業者能有所助益,也願格友不嫌煩,謝謝!
我說過,各位也都知道,眾多的薑科植物中,台灣原產的也不少,幾乎路邊就
能看到一大堆,在「物多價賤」的定律下很難讓消費者獲得青睞,但如果能慎選品
種的話,我不認為薑科花卉會那麼不值,至少薑科植物在台灣的環境是那麼適合,
為何一定要聽從寒帶國家的洗腦,非得要到山上爭那些原始森林來種植寒帶花卉?
難道台灣的消費者都得到大頭症,非得靠那些貴參參的插花才能得到別人的認同?
才能突顯出自個兒的身價?而這些便宜又漂亮更具香氣的花卉就會讓您變成像挑大
肥的陸人丙一樣的低賤?不會吧!?如果人格的被定義是因為外物來衡量的話,那
麼會成為什麼樣的世界?
. 記得人生第一次接觸到插花這玩意兒是在我不到三歲的時候。因為住在鄉下,
一次媽媽(當時她應該是一位年青的少婦吧!?)到山上果園工作回來帶著一大把
(約莫三、四朵吧!)的「月桃花」回來,因為時並沒有高貴的花瓶,因此就隨意
的插在空著的醬瓶裡,頓時就能感覺到滿屋子的香氣與高貴感,記得當時天真的我
足足側著頭觀看研究了好幾十分鐘,可見花是不分年齡人人愛的吧?我甚至懷疑我
一直喜愛花卉是否受到那一次的影響,還是血液中流著媽媽喜愛花卉的遺傳呢!
. 上頭談過,要種切花何必老往山上跑,與大自然的原始森林爭執著那些彈丸之地,如此換算
下來的社會成本可是太貴了,因為犧牲了那麼多的大樹換來的是那些短暫生命的葵百合,那如何
計價?而薑科植物不但容易養殖,又是熱帶植物,隨便一種,甚至不必肥料就能回報您多把的花
朵,那麼人類有什麼資格批評她們高不高貴?又有啥權利把她們歸類為野花?貶低其價值?難道
音樂係畢業的人才能唱歌,園藝係畢業的人才能種花?人或物的價值與意義是被如此定斷的,這
又是哪門子的邏輯?【上】
薑科【月桃篇】上